秦毅与秦绅打赌，并且要组团到美亚的事，很快地在企业内部传开；秦进几个当然也都辗转听到消息。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进秦毅办公室告诉他这件事，脸色有点难看。


       “虽然我们没有刻意隐瞒，但这消息传的是不是太快了？”他不信秦绅那无能纨绔有那个脸大声嚷嚷？

       秦毅仍埋首桌上文件，淡然问：“都有哪些人知道？”


       “几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。”侯少猷坐下来：“你五叔恐怕会去找老爷子，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抬起头：“无能的人除了哭还能做什么？你以为我会怕吗？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嘴角微抽，一脸整个秦家你最霸道：“到时别给人太难看。”毕竟五爷是老爷子的儿子，给儿子没脸，老子也不会高兴。


       秦毅冷笑：“不用把同情浪费在废人身上，你要想的是，这消息是怎么传开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果然脸色一沉：“三十楼有间谍。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将背靠在总裁椅上：“早上最先给我信息，提出要参加美亚团的，是我姐秦韵，但她说消息是从四叔那里传出来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秦四爷？”侯少猷有点意外。


       秦毅摇头：“有本事给我安插内应的不是四叔，而是老六秦天。当然，也不一定。”毕竟姓秦的基因好，像秦绅那样蠢的不多。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点头：“你要组美亚团，没有人不垂涎，这可是一次光明正大把饭店从五爷那里抢过来的机会。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嘴角噙着嘲讽的笑：“那也得有本事进来。”他看着侯少猷：“不过就算进得来，也轮不到他们当领头羊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自然，领头羊只能是你这个东海帝王。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：“谁说的？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一脸惊讶，隔着偌大办公桌，身子倾过去：“难道不是？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笑了两声，一双眼睛把侯少猷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；他突然有一种要被算计的感觉。


       只听秦毅道：“侯子，这头羊给你当如何？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瞪大眼，吓得跳起来：“喂，秦毅！你还是不是同学？我是这阵子办事不力还是哪儿得罪你了，你要把我放逐到美亚？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仍噙着笑，好整以暇看着他这位没办事不力也没得罪他，只是话有点多的同学。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仍喋喋不休：“你想让我当这头羊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秦家一个个都是狼！什么叫狼？吃肉的、啃骨头的！而且还是连骨头都不吐的那种！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俊逸的脸惨白惨白：“你忍心让我羊入狼口？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桀桀怪笑，一脸腹黑，凑近他：“侯子，你的欧洲城堡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？这是我们的第一战，我只信任你。”他瞇着眼，声音蛊惑：“放心，有我在你身后，你放心把你小绵羊的利牙露出来，让那些天真的狼流点血，也叫他们知道，有些小绵羊是不能惹的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消息既然已经泄漏，秦毅干脆对外公布，甚至告诉媒体，他决定让侯少猷领头组美亚团，进驻美亚东海度假村，半年内要让度假村转亏为盈。


       消息一出，企业内外同时炸开了锅。


       财经新闻一报导，当天东海饭店的股价，一开盘就上升两个百分点；秦毅还什么都没做，东海饭店连年的亏损，就救回快一半；股务室终年藏在里头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监谢飞，都意外地跑出股务室，在三十楼的走廊载欣载奔！


       秦毅已经从东海帝王，上升为东海之神。


       总部内讨论得沸沸扬扬，谁能进入美亚团，等于谁能在东海帝王身边做事，见证东海之神的手腕，那多激动人心！只要是有企图心的各个摩拳擦掌，利用各种所有能用的管道，向秦毅毛遂自荐。


       也因为这样，曾采薇增额录取这种鸡毛蒜皮小事，没惊动几个高层，就瞬间化为泡沫，退出流言舞台，只沦为一线职员间闲嗑牙的谈资。


       这几天曾采薇行走各部门，一样收到不少探究和鄙夷的目光，也吃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排头。


       曾采薇年轻青涩，但因为家变，加上几天的适应，脸皮已训练到钢铁般坚硬。


       那些白眼和她第一次上街卖车轮饼，被顾客骂动作慢、东西难吃比起来，简直不要太温和。


       环境的艰辛，也练就她遇到问题，就想办法解决的个性；难道为了这几双白眼，就要她灰溜溜离职？


       那她怎么对得起破格录取她的大闸蟹？


       就算她差，难道东海帝王的眼光还会差？

       更何况她在东海也不是孤立无援，别说周芷瑜、侯少猷、林晓彤对她友善，她还有温暖的智囊团：“东海三友”。


       江美心是做业务的，脸皮对她而言，更不值一毛钱。


       她说嘴臭的人吃什么都是臭的，心恶的人看什么也都是丑的，那些人摆明就是嫉妒；反正发薪水的是老板，老板爱请谁请谁，关那些人什么事儿？让采薇不要受流言影响。


       犀利的言语背后，是一碗碗补心又补脑的营养鸡汤。


       最难得的是何谦，原以为他就是个理工男、技术宅，不太理会这些凡尘俗事，但想不到他也很重视这个流言，还提出他的看法。


       何谦说采薇是秦总下令的增额录取，不管是什么原因，那就是“国王的人马”，巴结都来不及，怎还会排挤？显然是有人恶意抹黑。


       他说这人在公司地位不会太高，高层都去注意亚美团了，才不会和一个小小秘书为难。


       他让采薇想想自己最近得罪谁？或霸占了谁的利益？惹人眼红？


       三十楼里是不是有人看她不顺眼？说不定就是那个叫骆婷的人传出来的，毕竟采薇第一天上班就立功，把她比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理科生的头脑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，立刻分析出重点；的确，主管级以上的谁会去为难采薇？不就是一些一线的女职员，在那里喝咖啡聊是非吗？


       江美心又问了采薇组美亚团救东海度假村的事，采薇不敢多说，只说秦总还没有给秘书室任何指示。


       江美心却十分兴奋，她一进来就被分配到跑饭店那一块，也好想参加美亚团，只是她知道自己资历不足，秦总一定看不上她。


       “若有征选，采薇，妳一定要告诉我。”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，人家是不是增额录取，走谁的后门，干卿底事？


       最后，何谦叮咛她，工作上要更仔细，秘书工作最是细碎繁琐，容易给人找碴落把柄，自己要保护好自己……


       这一日，她又来到会计室；一进去，就看到叶可欣也在那里，和刘出纳有说有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