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种情况你们看到了什么？是一场供需双方、旅客与大雁各取所需的双赢结果？如果此时有一只大雁坚持南渡，牠又会发生什么后果？各位，答案很明显，他注定会失败。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的目光扫过全场：“科学实验指出，大雁南飞是团队合作的过程，每只雁鼓动的翅膀都会给紧随在后的同伴支持，产生向上动力；所以每个成员都可以比单飞的大雁多出70％的飞行效率，以此完成长征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孤单的大雁无法完成飞行，即使他再有能力，却因为他的伙伴不合作，最后功败垂成。除此之外，你们看出另一个问题了吗？这群不飞的大雁虽然得到了庇护，但是，牠们却忽略了危机；当一个人只想享战果而不愿付出，把获利的权柄予人，试问：若滨海公园突然被开发成建地呢？当游客不再来，牠们却已经丧失了飞行能力，后果将会如何？”


       秦毅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，侯少猷在一旁角落偷笑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一个简单小故事，就是告诉大家进来东海这座滨海公园，不要偷懒，想要食物就必须自己挣，若只想等人喂食，就等着被淘汰。


       此时台下每个新进员工，他们眼神正迸射着想为公司鞠躬尽瘁的火苗，恨不得现在就起身，去创造东海这座大滨海公园的价值。


       接着几个主管轮流上台介绍东海各个部门和子公司，没办法，集团太大，总部等于是整个东海集团的心脏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新人必须了解整个公司结构和目前经营项目，才能尽快融入工作，创造公司和自己的价值。


       一早上下来，曾采薇热血澎湃，光是集团的组织结构就是一棵参天大树，每根枝干更有无数枝枒向外蔓延，莫名的，采薇对自己的老板更憧憬佩服。


       中午东海三友一起吃饭，江美心又帮曾采薇和何谦上了一课。


       她用餐巾纸背面把秦家复杂的家族组织结构画出来，那交错纵横的连连看把两人看得瞠目不已。


       采薇瞪着餐巾纸：“这复杂度堪比公司组织结构。”


       也比三国无双人物更复杂。何谦摸摸下巴，他是个三国游戏迷。


       最后江美心语重心长地道：“秦总绝对是个狠角色，采薇，妳刚出社会，能在君王身边做事是妳的幸运，但秦家复杂，妳也要小心。人家说伴君如伴虎，妳看宫斗戏，神仙打架都是小鬼遭殃，最先被拖出去斩的，都是咱们这些小喽啰。所以帮老板卖命，也要懂得明哲保身，远离是非。”


       因为江美心这么暖心的提醒，加上何谦保证有任何电脑问题都能找他，曾采薇就觉得自己未来一片光明。
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们，天色变阴了，我们进去吧，下午的训练要开始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*****

       中午江美心对曾采薇面授机宜，三十楼的总裁办公室，秦毅坐在大椅上，看着落地窗外乌云聚集的天空，他的心情一样阴霾密布。


       追求价值和幸福？


       秦毅嘴角露出嘲讽的冷笑。


       秦毅的爷爷，东海集团创办人秦东海，早年纵横江湖，一手创办东海；他这一生拥有三个女人，分别帮他开枝散叶，如今都已经故去。


       元配妻子廖氏，给他生了秦展风和秦展华两个儿子，秦展风这个嫡长子原本是妥妥的继承人，但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，加上六年前车祸意外过世，让出了董事长宝座给二儿子秦展华，秦毅的父亲。


       二太太吴氏，生了秦东海唯一的女儿，叫秦展忻，排行老三，已经离婚，在东海总部负责国际事业部。


       三太太姓洪，给秦东海生了三个儿子，分别是四爷秦展瑞、五爷秦展泰，和六爷秦展国，三人自然也在东海各拥有一片天，分别掌着手机、饭店和娱乐事业。


       第二代这五子一女又分别开枝散业，给他生了九个内孙和一个外孙。


       过世的老大秦展风留下秦进和秦怀，掌管着东海旗下的百货和家电业；秦进还已经有了秦家第四代秦馨。


       老二秦展华接位担任董事长，和过世的元配林婉生了女儿秦韵和儿子秦毅。秦韵接替父亲，负责东海金融，而天纵英才的秦毅，是老爷子的眼珠子，钦定为东海第三代继承人，整个集团的执行总裁。


       二房的秦展忻原本嫁给一个大学教授，离婚后，将儿子许启疆带进东海，目前在金融体系下的保险部门。


       三房的四爷秦展瑞生了秦天和秦絮这对龙凤胎，秦天刚学成归国，协助父亲秦展瑞负责东海手机业务；秦絮已经嫁人，丈夫李凯绎是著名外科医生。


       五爷秦展泰生了秦绅和秦颐两名儿女，秦绅协助父亲经营东海饭店；秦颐则还在国外念书。


       六爷秦展国负责东海的娱乐事业，与妻子生了一个女儿，叫秦歌，还在戏剧学院念表演，一心向往娱乐圈。


       一个大集团，十几个‘秦总’，但外人提到秦总二字，想到的还是掌舵人：秦毅。


       而且一提到这两个字，还会不由自主打激零。


       老爷子因为有秦毅，悠闲退居幕后，在家过着礼佛莳花的清闲生活。


       东海帝国已届四十年，腥风血雨从来没有停过；秦毅要面对的，除了自家姓秦的窥伺，父亲五年前娶的续弦邱白玉，她的哥哥邱有道，是唯一入主东海集团的外姓人，负责了东海旗下的营建业。


       根据秦毅敏锐的知觉，这邱有道，是一头可怕的恶狼。


       这些人对东海迸射着狼虎贪婪的眼神，而秦展华偏偏是个优柔寡断的董事长，使秦毅一接手集团，几乎没有喘息的时刻。


       外界说秦家血浓于水，家族的团结撑起东海的一片天，五年前的秦毅也是这么认为；但那一场意外让他知道，秦家人的血是冷的，心也是硬的。


       追求幸福和价值？

       呵……因为没有，才要追求。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进来，见秦毅竟然在，楞了一下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在？”平常中午这个时候，秦毅都会去天台休息。


       秦毅转过来，深邃的眸有些疲惫：“下午要去东海饭店，资料还没看完。”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有些同情他，听他这样说，自己手上的数据就有点不忍心给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饭还没吃吧？想想你的健康报告，你的胃可不是铁铸的，白医生已经警告你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但秦毅却伸出手：“拿来。”


       早给晚给还不都要给？既然是工作就没有拖延的必要。


       至于胃，不痛就好。


       侯少猷只好递给他，又拉了张椅子到他面前，直接坐下；没人的时候，两人就像回到同窗时期，没什么上下属分别：“芷瑜让人帮‘她’把位置整理出来了。”